梅有饭吃

奇奇怪怪又热衷爬墙的拉郎媒婆

小王妃(宣望钧x世子)

一章完结,依旧是个俗套的小甜文

世子私设名字为花怀清。


 

 

 

 

“听说了吗听说了吗!” 

“什么?” 

“哈哈哈,南塘花家的南国公世子竟然骑着毛驴来明雍!” 

“还有这等妙事!” 

“可不是嘛!而且还听说与二年生的楚师兄打了一场!好多人都看到了!” 

“如何?” 

“不知道,这不正准备去看看嘛!” 

“走走走!一起!” 

两人谈话的声音渐远,一只雪白的猫儿喵喵地钻入假山后的男子怀中,蹭着他的手心,男子金色的眸子温和地看着怀里的小家伙,轻轻点了点那毛茸茸的小脑袋,叹了口气“你呀——” 

宣望钧本无意偷听,他受乾门学的师长所托配合演一出好戏,没想到听到这般趣事。 


南塘花家的南国公世子…… 


脑海中浮现出一个模糊的影子,以及一件让他记挂多年的往事。 

即便是向来喜怒不露于表的宸王,唇角也扬起了几分笑意。 

猫儿并不能理解将自己搂在怀里的主人为什么明明一身伤却躺在花丛中傻笑,通晓人性的雪球索性喵呜一声跳出了主人的怀抱,没成想正好遇到一个意外之人。 

那人生得一双极为好看的琥珀色眸子,哎呀一声便蹲下身来抚摸雪球圆滚滚的身体。雪球喵呜一声便将这玩心重的陌生人往主人身边带,希望这个不认识的人能帮帮自己的主人。 

宣望钧也没想到雪球出去能叼个人回来,还正是自己方才心心念念的花家世子。 

眼前的少年脱去了孩提时期的稚气,但也不难从中看出童年时的影子,尤其是那双琥珀色的双眸,亦如当年抓周宴上抓着自己怎么也不放手的澄澈。 

腰间的龙形环佩随着他的动作轻晃,玉佩下天青色的冰丝流苏与那月白的衣衫衬得分外好看。 

 

想不到他还戴着…… 

 

显然对方也看到了自己身上的伤,立刻上前关切“这位同砚,伤可有要紧?可需要我来帮忙?” 

宣望钧看他关切的模样,轻轻摇了摇头,甚至后退了一步拉开距离“无妨。” 

花怀清对眼前这位坐在假山后的同砚颇为不解,不过观他衣着打扮,应不是平常学子。他花怀清离开南塘初来明雍,还是小心为妙,像眼前这种不该管的事情能少管就少管,否则后面还不知道能弄出什么乱子呢。 

花怀清想得没错,果不其然,不过多时便得知宸王遇刺的消息。 

而那宸王眼熟得很,可不正是他在花园中遇到的奇怪同砚! 

对方显然也认出他来,甚至同意让花怀清为他验伤。 

花怀清凑过去查看伤势,无意间瞥见其腰间一熟悉的龙形环佩,不待细想,便被领口的伤口吸引了注意。 

宣望钧受伤的领口处破洞虽小,边缘却有些不大自然的破损痕迹,与其说是弩箭所致,倒更像是被谁刻意撕扯成这样的。 

花怀清一心查看他身上的伤势,难免忽略周遭环境,他自小如此,思考入神时甚至会做些让旁人想象不到的迟钝举动。 

而此时眼前的伤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自然没注意到宣望钧的目光自始至终都停留在他的身上。 

宣望钧自己都未察觉到自己微微上扬的唇角,少年观察自己伤势的模样认真且专注,难以与之前在花园中无意间听到的“骑驴来明雍的花家世子”联系起来。 

少年靠得很近,近得他的都能看到那纤长的羽睫,闻到那身上若有若无的莲香。 

是了,南塘的莲花闻名天下。 

南塘花家更是以幽月青莲纹作为家族纹章,听说花家之人会将幽莲纹于身上,亦不知他的幽月青莲纹会纹在何处…… 

想到这,宣望钧竟忽然有些不自在,将视线移向别处,轻咳几声“看够了没有。” 

花怀清没注意到宣望钧的举动,不代表旁人没注意到,尤其是与其一同察看宣望钧伤势的桓瑶。 

桓瑶微微皱眉,按理说她与这位宸王殿下一样,也是来到明雍才认识了这位花家世子,为何这位宸王似乎对这花家世子有着不同于旁人的亲近。 

或许周围没人察觉,在花怀清查看伤口时,宸王在那一瞬露出了些许让人难以察觉到柔情,但很快被掩饰了过去。 

这花家世子倒是平常,不似与之旧识,甚至目光都未在这位一出场便吸引了全部人注意力的宸王殿下身上多停留半刻。 

查看完伤口后便请周围擅长画技的同砚帮忙,迅速锁定了事发地点。 

此人聪慧异于常人,相信在今后之中会是一个有力的竞争者。 

丝毫没有察觉已经有人将自己划入竞争对手行列的花怀清只想迅速查出事情真相,好解决这场骚动。 

可殊不知这背后的证据直指今日还帮了自己机关术老师的司空澈。 

花怀清自是不会相信司空澈会做出此等刺驾的忤逆之事,但现场混乱非常,好在院长及时赶到,解决了这场闹剧。 

原来所谓的“刺驾”不过是安排给新学子的一次考验,一次能进入明雍书院精英学科的乾门考验。 

而花怀清与桓瑶毫无疑问便成为此次“小测”中的佼佼者,当然,还有一开始就看出端倪的季元启。 

季元启不在意,不代表花怀清不在意。 

尤其在听到程先生说兄长也曾是乾门学子后。 

既然要振兴花家,能多学点东西,总归是好的。 

花怀清自然接受了乾门学的考核。 

在忙碌了一天又感受了黑榜第一文司宥的“亲切教导”后,花怀清总算是回到了芝阶舍。 

兴许是一天之内遇到的事情太多,花怀清做了一晚上乱七八糟的梦。 

梦里似乎有一个模糊的小孩的影子,递给自己一块芸豆糕,让自己别哭…… 


只是这芸豆糕……怎么这么苦! 


“呸呸呸!” 

花怀清吐出嘴里的东西,仔细一看原来是一个荔枝壳,梦里的小孩也变成了忍笑看着自己的同舍师兄青隐。 

“师兄你干什么啊!” 

“今天社团纳新!来来来!帮我个小忙!” 

花怀清便顶着黑眼圈帮青隐将那“日啖荔枝三百颗”的纳新招牌搬到了广场。 

好不容易忙活完,花怀清准备去逛逛看有没有靠谱有趣的社团,以打发他这无聊的学海生涯。 

不过这么有趣的事情,季元启没来,莫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不成? 

似听到了他的心声,一曲箫音适时传入花怀清的耳中。 

这曲子大气潇洒,自成一派,如那久居樊笼的鸟雀,一朝寻得自由,化作雄鹰,翱游天际。 

一曲终了,季元启也看到了人群中的花怀清,挥舞着手冲他打招呼,随即从树上一跃而下,身姿敏捷动作纯熟,看来他家记史之前说的爬树摸鱼,没有半点夸张。 

“欸!想好加什么社了没?”季元启轻车熟路跑到花怀清身边问道。 

花怀清方才逛了这么久,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想起在兴武社前曹小月的一番话,更是让他产生了不要轻易招惹是非的念头。 

或许…… 

青隐师兄的日啖荔枝三百颗社也不错。 

花怀清与季元启边走边扯皮,很快便逛完了社团招新处,正当两人准备离开时,花怀清被一个陌生的声音叫住了脚步。 

“花同砚!” 

虽然周遭声音繁杂,但花怀清听出这声音的源头应是个女孩子,回过头来定睛一看,一位陌生的女子跑到了他的面前。 

兴许是跑过来的缘故,女孩脸上泛上了些许绯色。 

“这位同砚,找我有何要事?”花怀清并不认识面前的女孩,不过看她面带犹豫似真有什么要紧事,但听他一问,反倒更加踯躅,红着脸嗫嚅半天也没说出话来。 

季元启率先看出几分门道,挑了挑眉,用手肘碰了碰花怀清的胳膊。花怀清还没弄明白,就见对方将一个小食盒塞到了他的手里。 

“花、花同砚……这是糕团社的糕点!我、我亲手做的……希、希望你能来糕团社!” 

还未等花怀清反应过来,那女孩便跑开了,留他一人拎着食盒不知所措。 

季元启被他的反应逗得乐不可支,拍拍他的肩膀,替他打开食盒的盖子“桃花酥……哎呀!看不出来啊花怀清,小爷来明雍之前,以为小爷我定会成为书院最受欢迎的人,想不到你小子真人不露相啊!” 

说罢便季元启也不与他客气,伸手拿了块精致的酥点咬了一口“入口即化,香甜可口!不知花同砚有没有尝出对方的心意呀~” 

花怀清这才反应过来,一时间面露难色“可、可是……” 

“可是什么,甭管答不答应,别辜负了人家一片心意啊,快尝尝。” 

“可是我已经有婚约了啊……” 

“什!咳咳咳!”季元启被他的话惊得一口吞下了口中的糕点,噎了个正着,花怀清见他难受,连忙帮他捶背。 

虽然知道他们这些世家子弟婚姻极少轮到自己做主,多半带着家族利益,本想着花怀清与自己一样定是个放荡不羁爱自由定会反抗到底的,没想到…… 

季元启一脸痛心疾首,宛如看叛徒一样看着眼前还不明所以的花怀清“你、你……想不到你竟如此屈服家族权威!更想不到小爷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花怀清有点不太清楚他为什么反应这么大,好像有婚约的不是自己而是他,不过见他缓了过来,花怀清也松了口气“我也是听兄长随口一说,听说是我刚周岁的时候父母定下来的,不过兄长似乎并不太同意。” 

“那你呢?”听他说起父母长兄露出几分怀念之色,季元启也收起玩笑心态,虽然他自己不喜欢联姻,但对方都没说什么,自己也不好多嘴,况且老南国公忠义一生,他也颇为钦佩。 

“我?我也不知,也未曾谋面。因兄长极力反对,也不知对方是谁,这姻缘随缘,只是希望别耽误了人家姑娘。” 

两人边走边聊,这春日的太阳不似夏季毒辣,但晒久了也觉得难受,两人便走到路边的槐树下乘凉。 

只见花怀清提着食盒站在槐树下,风似乎都听到了他的想法,适时吹起一阵香风,带落了一阵雪白的花瓣。 

花怀清怔怔地伸出手接住一片落下的槐花,琥珀色的双眸中满是柔情。 

他今日穿了件绣莲纹的长衫,外套了件浅绿色罩纱。长发以一松柏琉璃簪高束,立于其中,颇有几分谪仙之姿。 

别说方才那位女同砚,即便是季元启,也不得不承认,他这位知己,生了副极为招人的脸。 

不过见他言语间似乎带上了几分伤感,生为知己,怎能放任不管?季元启轻笑一声,伸手一拍他的肩拿他打趣“你怎么知道就是姑娘?万一是公子呢?哈哈哈哈!” 

季元启成功将他从思绪中拉了回来,甚至讨了顿打…… 


“你们在说什么。” 

背后忽然插入的声音让两人停止了玩闹,花怀清一回头便对上一双金色的眸子。 

正是宸王宣望钧。 

宣望钧受乾门师长所托,来叫花怀清去学堂。远远地便看见一女子塞给他了一食盒,随后便红着脸跑开,而当事人似乎并未察觉到对方的心意,呆愣了好一会儿才被身边的朋友唤回。 

也不知两人说了些什么,竟不一会儿就开始打闹了起来。 

宣望钧这才皱着眉上前出声制止。 

明雍书院不论朝礼只论学礼,虽不必以身份相称,但宣望钧好歹是两人师兄,宣望钧平日里没什么架子,但也不似能随便打闹的对象,两人恭恭敬敬地行了礼,唤了声师兄。 

宣望钧并未直接对花怀清说明来意,而是转头对季元启道“楚禺在芝阶舍找你。” 

“找我?找我做什么?小爷和他又不熟。” 

花怀清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宣望钧也不是会说谎之人,之前为配合学院小测怕是已经到了极限“是啊,你与他又不熟,不过正是因为不熟,楚师兄找你肯定有要事,要不我和你去看看?” 

“你留下,我有话要与你说。” 

季元启这才明白,这宸王来怕就是来找花怀清的,故意支开自己,便也识趣拍了拍好友的肩膀离开了。 

“跟我来。” 

“哦。” 

本以为他会说什么,但一路无言,花怀清觉得气氛实在尴尬,便举起食盒问道“师兄您吃点心吗?刚才糕团社的同砚给的,挺好吃的,要不你也试试?” 

宣望钧忽然停下脚步,弄得花怀清还以为他真准备尝一下点心,不过他也不说话,转过身来就这样看着他。 

宣望钧比花怀清高了半个头,他本就天生贵胄,就算再平易近人,也带着几分生与俱来的压迫感,尤其是在不说话的时候。 

花怀清手僵在半空,吞了吞口水,不敢说话,活像只呆掉的鹌鹑。 

“你……来明雍是为了什么?” 

见他看着自己半天才问出这样一句没头没脑的话来,花怀清不太明白这位身份高贵的师兄为什么要问自己这个问题,不过来明雍的世家子弟不都差不多吗。 

将心中所想一并道出,那人也没什么反应,当然,花怀清也不指望他能有什么反应。不过不知为何,面对他,花怀清说着说着便如打开了话匣子般“虽说我上面还有兄长,说些什么振兴花家实在有些大言不惭,不过能交到一些知心好友,倒也不错!”想起那经常带自己摸河翻墙的季元启,花怀清一扫先前话语中的沉重,多了几分轻快。 

见他言语带笑,似乎非常享受书院的生活,宣望钧也不由笑了起来,见他发间粘上了槐花,便伸手将他发丝上的白色花瓣摘下,以免让司业见了无辜遭训。 

“希望你能记住今天的话,走吧,再晚该迟了。” 

见他催促,花怀清也连忙加快脚步,看着那玄色的背影,想起方才他眼中的温柔。 

这位师兄还挺好相处的嘛…… 

 

在与宣望钧一同来的时候,花怀清心中就已有了些许猜测,直到来到学堂,看见程先生与早早来到学堂的桓瑶和季元启才落实了心中所想。 

果然是为乾门考核而来。 

季元启也如他一开始所说那般,不感兴趣,当即便退出了考核。 

考核可由一位师兄从旁协助。花怀清本想着初入明雍时桓瑶便与楚禺不对付,要不自己和楚禺一组以免多生事端。 

谁知与自己一组的竟是带自己前来的宣望钧。 

但后来花怀清有些庆幸自己与宣望钧一组。 

这位因身份而总让同砚有着些许距离感的宸王并不似想象中那般总带着皇室的骄矜。虽然一开始他便挑明,这是他的考核,自己不会喧宾夺主,但当花怀清陷入一团乱麻的问题中时,总不经意点出某个关键,将他引往正确的方向。 

而花怀清也从未让他失望,就算他不给提示,相信他也会很快想明白。 

只是每当看见他思考入神,眉头微蹙,完全陷入思绪时呆傻的样子可爱得紧。 

给他一个小小的提示,他便能抽丝剥茧,甚至想到更多,那副神采飞扬的模样,让人很难不动心。 

两人一路调查,竟不自觉到了晚上,顺着线索来到芝阶舍,线索所指的那位同砚的门并未关闭,两人问了几声也无人,听见房内重物倒地的声音两人才不顾失礼破门而入。 

那房间内铺天盖地的女子小像让两人同时一怔,而后背后忽然而至的剑锋更是让宣望钧心头一惊,将花怀清迅速拉至身后,同时长剑出鞘,当下这击。 

月光下剑光交迭,金属碰撞的声音不断,两人都是极好的身手,尤其是宣望钧,花怀清虽知道他曾在军队中历练,没曾想身手竟如此出神入化。 

他之剑并非带杀,而似带着守护天下的温柔之姿,就算是敌人,也未曾想过取其性命。 

在他身后有种莫名的安全感,甚至不自觉地想要追随他。 

花怀清摇摇头,赶紧将脑子里的混乱想法甩开,黑暗中的交锋虽然让人紧张,但花怀清也看出对方亦无杀意,怕是其中有误会,误伤同砚就不好了。 

“且慢!”花怀清刚出口,两人也察觉到了对方并无恶意,便顺势停手,借着微弱的月光,两人也认清对方并非歹人,而是书院同砚。 

而当对方在逞强误会后看到屋内景象也不禁为之错愕。 

宣望钧与花怀清对视一眼,对方这副惊愕的神色也不似装出来的,那这屋内出现的小像便更加耐人寻味了。 

“此事暂且不要对任何人提起。”宣望钧率先反应过来当机立断“也赶紧把这小像撤下。” 

“那当然!到底是谁恶作剧!”那位同砚心生不满,但又抓不到人,只得忿忿地扯下小像,甚至还气不过地踩了一脚。 

虽然有了这个小插曲,但花怀清的乾门考核目前为止非常顺利,本以为会顺利完成。谁知才踏入明雍书院的花怀清竟再度卷入了另一个匪夷所思的案子中,甚至自己还莫名其妙地成了杀人凶手。 

当昭阳大公主前来拿人时,花怀清虽百口莫辩,但现场确实让指向花怀清,本以为会就此含冤入狱,谁知一人率先站在了他的面前。 

正是在乾门考核中多次提供帮助的宣望钧。 

花怀清望向宣望钧,那双金色的双眸虽在面对大公主时坚定果决,但在与他目光交接一瞬变得柔和许多,安抚似的目光让花怀清觉得安心了不少。 

想不到无条件相信自己的除了季元启和白蕊儿与曹小月,还有他。 

在众人的对持中,甚至还有自己的启蒙先生,凌晏如。 

一时间花怀清甚至觉得鼻子有些发酸,有一种自己并非孤军奋战的感觉。 

这么多人帮助自己,若自己不大胆站出来,便是愧对朋友信任,也愧对师长教诲了。 

好在众人以及花怀清的争取下,大公主留下三天自证清白的机会。 

宣望钧看着他坚决的模样,唇角不禁上扬,竟生不出半点担心。 

果不其然,三天后的公堂之上,花怀清用行动与大胆的方式证明了自己。 

只是那方式,未免也过太大胆了些…… 

没人知道宣望钧看着他将匕首刺向自己的时候有如何胆战心惊,若不是凌晏如用眼神制止,他或许都冲了过去。 

虽然他后来的举动证明了自己,但宣望钧心头仍不太痛快。 

这等举动竟不与他商量!反倒让季家那小子配合演这么一出戏! 

虽说让他配合不太现实,但好歹应提前告知他一声,也不至于他这般…… 

这般担心…… 

 

一场误会解除,花怀清亦恢复清白与自由,明雍书院的同砚们或前来道歉亦或前来道贺,花怀清并不在意先前的不愉快,而事件水落石出,也让书院一扫先前沉闷。 

就连向来不苟言笑的楚禺也前来叫上他,说是同砚们为他准备了庆贺的聚会,邀他一同前去。 

宴会上众人的欢喜皆是出自真心,尤其是白蕊儿与曹小月,见他来立刻跑到他的面前“等你好久了!怎么才来!本小姐说过!本小姐什么时候看走过眼!” 

“是是是!小月儿你慧眼识英雄,一眼就看出花同砚并非那样的人。” 

“蕊儿你不也一开始便站在花怀清这边!” 

“诶!聊什么呢!快过来啊!菜都要被楚禺吃光了!” 

季元启忽然的声音立刻将三人从谈话中将注意力拉了过去。 

虽已至夜晚,但难得高兴,又是休沐,司业竟也默许了他们这般公然在书院中小聚的行为,只口不对心让他们别太胡闹,众人便更加欢喜。 

楚禺见季元启嘴里塞着菜,手上还捏着糕点说着栽赃嫁祸的胡话,一时间也懒得与他争辩。 

看着一旁空着的座位,楚禺不禁皱眉。 

注意到空位的不止楚禺,还有花怀清。 

“宣师兄怎么没来?”花怀清想也没想便闻道,那日若不是他,或许自己早已被昭阳大公主带走,何来证明自己的机会。 

“啊……咳,他说他有事,便不来了,让我们玩得开心。” 

事实证明楚禺并不会撒谎,就连曹小月都察觉了其中的不对,但碍于身份,也不便明说,毕竟对方身份敏感,许是有别的什么事也说不定。 

花怀清看着空留的位置出神,总觉得心里似乎有什么地方缺了一块,以至于整个聚会都有些心不在焉。 

聚会结束已经接近宵禁,花怀清却并不想会自己寝舍。 

独自一人竟不知不觉走到了花园。 

月上中天,如薄纱一般的月光撒在了花园,也映出几分幽静的夜色,还真有几分夜游的雅致。 

不过花怀清心中不像初证清白时那般轻松,反倒生出几分沉闷。 

他今日喝了不少,凉风一吹,本就有些昏沉的头脑变得更加迟钝。 

走了几圈,看见眼前的熟悉的假山,花怀清不禁莞尔。 

怎么又走到这儿来了。 

那日他便是在这里第一次遇见宣望钧的…… 

开始还没什么,花怀清这时才觉得自己方才喝得有些多了。脚步踉跄间不小心踢到一个软乎乎的东西,花怀清担心踩到什么半夜出来的小猫,即使收了力道,但本就有些不听使唤的腿脚绊在了一起,眼看就要摔了下去,却落入了一个坚实的怀抱。 

花怀清连连道歉,抬头便对上一双金色的眸子。 

脚边传来一声熟悉的猫叫,以及司业走近的脚步声。 

花怀清大惊,却被人捂住了嘴“嘘——跟我来。” 

对方将他拉入一旁的假山背后,雪球也配合地在路中间叫了两声。 

直到听到司业远去的脚步,花怀清才松了口气。 

经这一番折腾,此时酒已经醒了大半,看着仍不说话的宣望钧,花怀清决定主动开口。 

“宣师兄?” 

“嗯。” 

“宣师兄为何方才不与我们一同聚会?没了你,大家都兴致缺缺的……”花怀清将范围扩大,将方才乐得快找不着北了的季元启忽略了个底。 

“我……不想去。” 

完全意外的答案让花怀清立刻慌了神,见他要走,花怀清借着酒劲拉住他的袖子“为何!我、我以为……我们是朋友!” 

“谁要与你做朋友……”宣望钧一时口不择言,却未像对方在听见自己这番话后松开了自己的袖子。原本带着些许酒意而有些绯红的脸色此刻变得苍白。 

“是我唐突了……宸王殿下。” 

一声宸王殿下如一支利箭刺得宣望钧心口一窒,从未有过如此冲动,还为等头脑反应过来,已经率先捉住花怀清的手腕,将他按在了假山上覆上了那带着些许醺意的唇,亦不知今晚这酒是醉了谁。 

未待花怀清反应过来,宣望钧自觉失态,便放手离开,兴许今晚过后,是真的做不成朋友了吧…… 

看着那迅速离去的背影,花怀清在原地愣了许久,才怔怔地用指尖触碰那似乎还带着些许余息的唇,刹那间,原本苍白的脸竟瞬间红到了耳根。 

猫儿黏腻的声音自脚边传来,像极了情窦初开少年隐匿的心思。 

 

往后的几日宣望钧似乎又回到了最初那副不冷不热的模样,花怀清则不知该如何面对他。 

宣望钧本就比花怀清高一个学阶,两人见面说时间并不多,加上临近春试,书院中的学子也渐渐开始忙碌了起来。 

本以为不知要何时才能结束两人这般不尴不尬的状态,但书阁的一场大火搅乱了两人间的僵局,也搅乱了书院的平静。 

书阁大火本不算什么大事,但这大火引出的密道,以及密道中的焦尸惊动了整个宣京。 

昭阳大公主亲自封锁书院宣院长入宫。 

眼见院长将被带走,花怀清一时头脑发热竟拦住了公主亲兵。 

此举一出,在场众人无不惊愕。 

众学子虽敬重院长,但在昭阳大公主面前谁也不敢造次,谁知花怀清竟如当初提请自证清白那般站了出来。 

昭阳大公主凤眸微阖,言语中也带着几分怒意“这位花学子这次难道还想抗命不成?上次本宫念你初犯且疑点重重容你自证也就罢了,此事重大,由不得你放肆来人,将他拿下!” 

“是!” 

“且慢!” 

本以为还有谁不自量力,定睛一看原是宸王,昭阳大公主不禁冷笑“宸王这又是为何?宸王当知此事重大,本宫此时若不作出表示,想必今后还有学子敢以身抗命。” 

花怀清也未料到自上次之事后,两人第一次搭话竟是这种时候。 

只见宸王亦如之前那般将花怀清护至身后,虽需仰望骑在马上的昭阳大公主,但他此时气势并不输于大公主。 

在场众人无不屏息以待,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院长不愿众学子再受到牵连,正想开口,谁知宣望钧率先回道: 

“那皇姐是想拿本王的王妃来杀一儆百了?”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无不震撼,就连院长也愣在了原地。 

昭阳大公主刚想怒斥荒唐,脑中忽然闪过一件往事,目光锁定在花怀清腰间所戴的龙形玉佩上“本宫都快忘了,想不宸王还记得。” 

“圣上赐婚,断不敢忘。” 

院长闻言也将目光锁定在了花怀清身上的龙形玉佩上,短暂的错愕之后不禁放下心来“昭阳,这件婚约知道的人虽少,但恰好你我二人皆在场,老夫愿与你进宫面圣,便不要为难这个孩子了。” 

“花怀清,你该庆幸,你抓周时抓到了个……好夫君……哼!走!” 

昭阳大公主离开时意味深长的一句话加重了花怀清的疑惑。 

在场的先生与学子虽不明白事情原委,但也听了个大概。 

花怀清是宸王妃! 

还是圣上赐下的婚约! 

季元启更是呆在原地,里想起之前与花怀清的闲聊,想不到自己竟一语中谶! 

 

还真是个公子! 

难怪他兄长不乐意! 

也难怪尽管花忱以南国公的身份不愿意也没敢取消婚约! 

这御赐的婚约,哪有这么好取消! 

 

 

花怀清被宣望钧拉着回到芝阶舍的时候还没回过神来,一路上看着宣望钧腰间与自己明显属于一对的玉佩出神。 

难怪当初觉着眼熟…… 

可是…… 

想起之前的那一吻,花怀清再度红了脸。 

“抱歉,之前没与你坦白,是不想用婚约强迫于你。” 

忽然的抱歉让花怀清回过神来,见他面露疑色,宣望钧这才放开他的手,给自己斟了一杯茶,亦为他斟了一杯,眉宇间露出几分怀念“十五年前,我与皇姐代圣上去南塘参加你的抓周典。那会儿你连路都不会走,晾着满桌子的东西什么也不要,向我爬了过来,抓着我的手往嘴里塞,怎么也不放。”说到这,宣望钧不由笑了笑,眉眼间满是宠溺“南国公将你抱走,你还哭了好久……” 

“我、我竟还有这等……”这等糗事…… 

花怀清觉得不好意思,但这周岁时的事谁还记得,也难怪哥哥不说,他今日才知道。 

“这事圣上知道了,觉得有趣,当下便定下婚约,还赐下这玉佩当做信物。” 

花怀清取下玉佩,又与宣望钧所配之玉佩放在桌上,一左一右,正凑成一对! 

花怀清还以为只是普通的御赐之物,他觉着好看,便时常佩戴,没想到还有这般渊源。 

“后来我还偷偷去南塘看过你,那时你才五岁,也不知犯了什么事,被首辅罚,哭得跟个花猫似的,我给你吃了快芸豆糕就哄好了。” 

见他言语中似乎带着几分揶揄,花怀清更不好意思了。 

“那日在花园见你戴着它,我很高兴。” 

“所以,你的答案呢?” 

花怀清把玩着两块玉佩,那双金色的眸子此时正盯着自己,等着他的答案。 

花怀清收起玉佩,将玉佩重新系于自己腰间,迎上他的目光,想起那晚之事,莞尔一笑“昭阳大公主说得对,我给自己抓了一个好夫君。”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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